姜滢轻轻点头:“嗯,谢郡王。”
“身体不适着人知会一声便是。”萧瑢拉起她交叠在腹间的手往里走,皱了皱眉:“带着暖炉手怎还这般凉。”
姜滢的手被他紧紧握住,顿时便觉一股热气传来。
令人感到无比的舒适。
姜滢被萧瑢牵到了里间炭火旁边坐下,带着她的手靠近炭火,轻轻揉了揉后,偏头看向她。
姜滢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遂飞快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已有好些日子不见郡王。”
多日不见,甚是思念。
萧瑢听出了她的意思,眉头微动,神色愈发柔和,半晌后却道:“还有两月余便成婚了,身子要紧。”
意思是成婚后可日日相见,不急这一时半刻。
姜滢臊的脸一红,低低嗯了声。
姑娘微微垂首,露出发髻上那颗成色极好的白玉珠子。
萧瑢愣了愣,突然想起几月前听来的趣事。
长史府的公子姑娘们在珠翠阁为了一颗珠子打了起来,据陆知景的描述,很像眼前这颗。
所以最后竟是她打赢了?
“咳咳,咳咳咳…咳…”
萧瑢神色复杂的轻轻抚上她的背,身子弱成这样,她是怎么打赢的?
这个疑问环绕在明郡王的心间,久久不散。
当姜滢缓过了这道劲,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你当初,是如何在珠翠阁抢到的这颗珠子?”
姜滢正要开口致谢,冷不防听得他这话,怔在当场:“啊?”
他在说什么?
萧瑢却会错了意,道了声抱歉:“那日并非有意偷看,恰逢我初到苏州歇在珠翠阁后面的弗白楼,听得动静后,属下前去打探了番。”
姜滢眼里的迷茫逐渐散去,她终于想起来他所说的是何事了。
那是中秋前,家中兄弟姊妹照旧去珠翠阁挑选物件,三姐姐与五姐姐争抢这颗珠子动了手,后来全部被罚跪了祠堂。
她原以为这事无人知晓,却怎么也没想到,竟被明郡王看了去!
虽然没有她,但这人也是丢大了!
“瑢哥哥,此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姜滢捏着萧瑢一声手指,眼里盛着一丝担忧。
要是传了出去,家中姊妹的名声可没法要了。
萧瑢看了眼捏着他中指的纤手,道:“还有陆公子,琅一,再无旁人知晓。”
姜滢闻言松了口气,却见萧瑢直直盯着她,像是在等她回答什么。
姜滢这才猛地想起他初时问的那句话,忙道:“郡王,那日没有我。”
姑娘刚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眼中泪光潋滟,说这话时面上带了几分委屈。
萧瑢挪开视线:“哦。”
姑娘家脸皮薄,他不该问的。
姜滢一眼便知他没信:“…真的没有我,这颗珠子是…送给我的。”
那场架谁也没赢,但珠子在三姐姐手里,毕竟事关三姐姐名声,她不能直说。
萧瑢将她另一只手拉过去,拢在手心在炭火上烤了烤:“嗯。”
显然,萧瑢没信。
姜滢:“…”
天地良心,那天真的没有她!
萧瑢温和道:“以后有什么喜欢的同我说。”
身子弱不适合打架。
姜滢哭笑不得:“….”
他到底是为何如此笃定那日打架的一定有她。
“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萧瑢感受到掌心的手已经渐渐暖和,才放开她道。
姜滢看着萧瑢走至一旁取了个红匣子过来,她颇感心累。
该不是珠子吧…
萧瑢似是看出她的想法,道:“不是珠子。”
“我那里有一匣海外来的珠子,明儿差人给你送去。”
姜滢抬眸,眼里满是无奈。
她不是那个意思。
但她到底是什么也没说,接过了匣子:“谢郡王。”
萧瑢在她旁边坐下,道:“打开看看。”
他第一次给姑娘家挑选礼物,没什么经验,也不知合不合她心意。
姜滢点点头,打开红匣。
里头是一根珠钗,顶上镶着玉石,简单大气,很合姜滢的心意。
她拿着珠钗转头笑盈盈的看着萧瑢:“我很喜欢,谢谢瑢哥哥。”
萧瑢被她那抹笑晃了眼,几息后才从她手里拿过珠钗:“我替你戴上?”
姜滢乖巧点头:“嗯。”
萧瑢身形很高,坐着时姜滢的头顶直到他下巴,她甚至不用低头,他就能轻而易举将珠钗|进她的发髻。
萧瑢收手时,目光在旁边那颗珠子上划过。
暗道下次送些镶珠子的簪子。
“对了,上次的事还没有感谢郡王。”姜滢突然道。
萧瑢知道她说的是上次谣言的事,温声道:“不必,是我该做的。”
她是他的人,他自然该护着。
不过…
萧瑢面不改色道:“小郡王与陆公子也帮了忙,该设宴感谢他们,你觉得何时方便?”
姜滢忙道:“该是如此,只看小郡王与陆公子的时间,我都行。”
“他们随时…”萧瑢对上姜滢明亮的眸子,话音一顿:“三日后吧,他们有空。”
“好。”姜滢面带犹豫道:“我对京中还不熟悉,不知定在哪家酒楼好?”
萧瑢温和道:“在弗白楼即可。”
姜滢一愣:“弗白楼?”
“嗯,弗白楼的饭菜合他们口味。”萧瑢道。
姜滢不疑有他,点头应好。
她知道弗白楼是他的产业,便道:“那我出银子。”
她昨日收到水汀送来的银子了,满满一匣子,可想而知那道消息坑…赚了他不少钱。
萧瑢却盯着她道:“弗白楼的预约已经排在了两月后。”
姜滢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那为何还定在三日后。
萧瑢静静看着她。
姜滢霎时福至心灵,莞尔一笑:“听瑢哥哥的安排。”
萧瑢这才满意:“嗯。”
“对了。”
萧瑢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那日去顺天府的还有大理寺的张大人。”
姜滢没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她不会认为他的意思是要一并宴请张大人。
毕竟那件事才消停下来,陆公子与明郡王关系紧密是众所周知的,她与他们一道用饭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可若是请了张大人,被人瞧见又是一桩麻烦事。
果然,只听萧瑢继续道:“他给我看了一本册子。”
姜滢面露疑惑道:“什么册子。”
萧瑢淡声道:“姜国舅与外界来往的礼单。”
姜滢几乎在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姜家先前被陷害就是因为姜国舅府中的册子!
他此时提起这事,难道那册子…
“根据那本册子记载,姜国舅先后往姜家送了四次礼,样样贵重。”萧瑢徐徐道:“你父亲送给姜国舅的亦如此。”
姜滢整个人一僵,失声道:“不可能!”
她情急之下,拽住萧瑢的衣袖:“郡王,父亲与姜国舅没有来往。”
萧瑢看向衣袖上的几根手指,顿了顿后伸手覆上去握在手心,温声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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