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梧虽寡言,心思却玲珑, 当即便意识到了什么, 他默默地走到水汀身侧, 抬手轻轻为她擦去溅到脸上的血迹, 语气格外的温柔:“令主可还好?”
姜滢缓缓别过头:“….”
真要是争起来,水秧令主怕不是对手。
水汀倒没有察觉到什么,她打量着面前的人,确定他没有受伤后,才头也不回的答了莫白的话:“我知道了,子时前到。”
莫白囫囵嗯了声,便消失在枫林。
“行了,别擦了,弄脏了你的手。”水汀避开卿梧的手,抱拳朝逢幽阁前来营救的同伴道谢。
众人都不喜寒暄,有的甚至连照面都未曾打过,得知救的人是苏州令主后,纷纷行了礼便离开了。
很快,枫林中就只剩下三人。
姜滢这才试探问道:“令主怎会惹来红莲楼的杀手。”
她昨日才疑心柳玉梧知道些什么,今日人就送她跟前了,这似乎有些过于巧合。
水汀一边给自己处理伤口,一边:“谁知道呢?”
“该不会你杀上红莲楼时暴露了身份,他们报复到我的身上?”
姜滢一听便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她沉默半晌,看向卿梧:“寻柳公子的任务是我接的,阁主是替我带雇主去见的你。”
水汀动作稍顿,而后又继续上药。
她早便知道接那单任务的是慕岁,也知道是因为她房中的那副画像,才让慕岁确定了卿梧就是柳玉梧。
卿梧低低嗯了声,走到水汀身边欲为她处理伤口。
“别碰,免得弄脏了你的衣裳。”水汀疼的额上渗了曾冷汗,语气却是极其的平稳:“你这身行头可是花了我一千多两。”
卿梧:“…..”
姜滢:“…..”
她再次转过视线,试探道:“柳公子此行可是来寻那位雇主的?”
依着水汀的性子,才不会舟车劳顿的跑到京城来,他们此行,多半是因为柳玉梧。
卿梧如实点头:“是,我想见他。”
那东西在他手上数年都没有引来过杀手,而今那位雇主一出现,他就遭到了追杀,这让他更加确定,那个人,或许就是他要等的人。
只是,他不应该姓萧。
或许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在弄清原委前,他不会将东西交出去。
姜滢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轻轻松了口气,看来她所料不差,柳玉梧真的知道些什么。
“既如此,我请雇主前往逢幽阁?”
姜滢这话问的是水汀。
毕竟,她若真与水秧令主有一段纠葛,那这三人见面,怕是…
“好。”水汀随口道。
她明白慕岁的言外之意,但…
她与水秧,没什么不能见的。
过去的,总归都过去了。
所有的恩怨情仇,也早就翻篇了。
水汀简单的处理完伤口,便随着姜滢进京,到了京城的逢幽阁。
一路上,卿梧都沉默寡言,心不在焉。
踏进逢幽阁前,水汀终于忍不住了:“你倒真是能憋!”
卿梧定定的看着她。
姜滢也回头望着她。
“我与水秧是一同出的四方潭,曾经是生死相交的同伴,我们之间清清白白,至于你们所听到的传闻,不全是真的。”水汀简短的解释道:“我丈夫不是他谋害死的,他对我也没有那种心思,我丈夫出事时,我正与他出任务,他受了伤,我为了救他耽搁了时间,却不知道家中出了事,这件事怪不得他,不过我心里始终难受,所以从那以后,我们就没再联系了。”
那段过往折磨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提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
卿梧听过水汀过往的一些传闻,但这还是第一次听她亲口说出当年那件事,心中顿时万分内疚,与心疼:“抱歉,我不该问。”
水汀淡淡道:“你又没问,是我自己说的。”
她抬眸望向逢幽阁的牌匾。
这么多年了,她总要放下的。
姜滢却眼神复杂的看向门边那道白色的身影。
水秧令主当真对水汀令主没有那种心思吗?
不见得吧。
水汀也在此时看见了水秧。
二人遥遥相望半晌后,水秧先挪开了视线。
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间在卿梧身上一扫而过。
这就是她从幽兰护法手中抢来,养在府中的金丝雀。
她的眼光倒是比先前差了。
那一位,至少是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
卿梧没有错过对方眼里的敌意。
他微微垂眸,默默地靠近水汀。
没有那种心思?
才怪!
发现卿梧的动作的姜滢:“…”
这就开始了?
水汀却并未注意到流转在几人之间诡异的气息,径自抬脚踏进逢幽阁。
“好久不见。”
路过水秧身边时,她听他道。
水汀面色平静回道:“好久不见。”
几人进了厢房后,姜滢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便以去通知雇主为由溜了。
反正,卿梧不会武功。
这二人总归是打不起来的。
此时天已经黑了,姜滢便借着夜色的掩护,飞檐走壁而去,没过多久,便将姜慕年带到了逢幽阁。
一道来的,还有曲拂方。
自从在平亲王面前露了脸后,曲阁主就越发明目张胆了,一日三餐都赖在了王府中。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遂。
卿梧又问了一次姜慕年的名姓,这一次,姜慕年答的是:“在下姓姜名慕年。”
卿梧神色顿时一松。
果然是他。
“行五?”
姜慕年顿了顿,道:“在王府行五,在姜家为长。”
卿梧最后一丝疑虑消散。
原来,恩人所说的姓姜的五公子,不是指姜五公子,而是这个意思。
在姜慕年紧张的注视下,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铁片,递给姜慕年:“上一次只以为公子是皇家人,便未如实告知。”
姜慕年接过铁片的手指轻颤:“这是?”
“这是打开那封信的钥匙。”卿梧道。
姜慕年有些不解:“钥匙?”
厢房外
姜滢一边听着里头的动静,一边问水秧:“明郡王何时走的?”
她方才过来时生怕在阁中碰见了他,还特意蒙了面巾。
水秧疑惑的反问:“明郡王?”
姜滢一愣:“他今日不是来了此处?”
“未曾。”水秧摇头。
姜滢:“…..”
她明明将他送出昭和殿的,他怎会没来?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还不待她细想,便听得里头说到了钥匙。
“嗯。”紧接着,又传来卿梧的声音:“它被封锁在一把刀中,只有此钥匙方可开启。”
姜滢身形一僵。
一把刀!
难道就是…
“赤亡?”姜慕年也想到了这处,惊讶道。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