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要喜欢这么坏的自己啊。
“你是不是害怕我了傅扬?”潘梵于声音里带着点委屈,“我也是没办法的呀。”
前世受到那么多伤害,无法让她继续保持善良的性子。
活在世上只能在泥垢里往前爬,哪怕是踩在别人身上,潘梵于也不会让自己对别人有不忍之心。
回想自己重生以后,做过的那些事。
小时候把舅舅一家送进监狱里,平静下来后,也忽然害怕自己当时的心境。
到底是怎样的仇恨逼得自己那么狠。
而且大姐大一家全毁了。
虽然这些人都罪有应得,法律没办法去严惩大姐大。
她只不过利用另一种方式,让大姐大这辈子都毁在她手里。
而傅扬是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善良所在。
傅扬是认真疼爱自己的人,在他面前也是伪装成最善良的样子。
镜面被他打碎,躲在里面浑身敞血的自己被他发现。疼爱那么久的人,其实是一朵恶之花,故意引诱别人投入陷阱。
傅扬如果讨厌自己,那也是应该的,潘梵于怨不得别人,那是自己亲手做的,不是吗?
“现在看清楚我,其实也是在挽救你自己。”潘梵于掌心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语气说不出来的轻松:“你应该找一个性格家世单纯的女生,那样的女生才值得你的好。从父母在我面前被人杀掉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病了。如果不去害别人,那我就会被别人害。对那些被我害过的人,心里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我也不会对自己所作所为感到愧疚,这就是我。你心目中的那个潘梵于是我伪装出来的,你爱的是假的潘梵于,不是我。”
潘梵于自认为说了很多,希望傅扬这时能清醒认识自己。
至如此,不要继续逾越。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如果因为自己掉马而被傅扬不喜欢,潘梵于觉得不可惜。
傅扬慢慢从她手上抬起头,眼角晕染了一片朱红,眼睑动情微微颤动。
看起来又可怜又惹人怜惜,心中的信仰破碎,原来自己现在才看清楚潘梵于是怎样的一个人。
她哪有那么惨,那些事不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吗?
“我应该讨厌你,”傅扬嘴唇微颤:“你这么坏,还欺骗我这么多年,想到你在我面前伪装良善,都觉得很害怕。”
潘梵于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没有丝毫波动。
只是看他一脸悲怯,内心深处才隐隐作痛。
“对不起。”她由衷道歉。
傅扬瞪她:“是不是觉得我挺好骗啊?”
潘梵于摇头:“没有这么想过。”
傅扬抓住她的手,慢慢收紧,看她因为疼痛而颦眉,心里某处寻得一丝快感。
“李尧强这件事该怎么做?”傅扬凝视那张美得不可一世的脸,那张脸上表情很淡,眼里泛着冷意,“要不要我帮你?”
潘梵于看向他:“怎么?你要去找傅玉书寻求帮忙吗?”
傅扬摇头:“从c市离开后,就不打算跟c市有任何联系。你做的错事那么多,得找个有力的背景。”
潘梵于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傅扬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眸底全是对她的占有欲:“不要喜欢傅玉书,喜欢我,我也能帮你。”
潘梵于唇角微勾:“不怕害了你自己?”
傅扬站起身,双手撑在她枕头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个姿势,完全是将她包围在一个小圈子里。
潘梵于鼻息皆是他身上味道,那是一种少年介于男人之间的冷冽,令她呼吸略微停顿了一下。
见傅扬静默,潘梵于脸上笑意消失不见:“你要怎么帮我,是有傅玉书的钱财还是人脉?什么都没有,跟我一样都是在傅玉书翅膀下长大,拿什么来保护我。”
傅扬俯身,嘴唇擦拭了下她的耳垂,薄凉的触感一扫而逝。
“你说过,傅氏每个人都很聪明,我不会丢傅姓的颜面。”
潘梵于微微一笑:“好,那我给你接下来的做法评分,看你做得怎么样,能不能和傅玉书对比。”
“我以后会比傅玉书做得还要好。”
“好,很好,加油吧。”
傅扬臂弯微屈,胸口离她只差几厘米的距离。傅扬在她鬓发上吻了一下,像羽毛一样轻,给潘梵于一种不是故意而为的错觉。
他在蛊惑她:“不是白白帮你,需要从你身上谋取一点利益。”
傅扬知道潘梵于真面目后,愈发想要将她禁锢在身边。如果放她出去,会有更多人受伤。
想成为一座结实的牢城,做她一辈子的家。
把世上最妖艳花摘下,放在坚不可摧的城堡里,不让任何人接近。
只要接近那朵花就会撕心裂肺的疼痛,那也是痛并快乐。
这是潘梵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展现真实的自己,被人拿这个要挟,甚至有种紧张窒息的快感。
离他那么近,仿佛相拥在一起,气息都互相纠缠。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
心里那一块镜子,泛起阵阵涟漪。
潘梵于做出这辈子最疯狂的举动。
她对傅扬许诺:“帮我这一次,就给你亲一下,这个奖励你要吗?”
第54章 器材室
傅扬从她耳边抬起头, 那双桃花眼漾起星星点点的笑意。可是潘梵于总觉得他笑得很像狐狸,像是做坏事得逞了一般。
“行啊,货到付款?还是先付点定金?”傅扬视线在她水润的唇间流转, 看到她抿了下唇, 无声地笑着:“算了,你休息吧。”
傅扬起身后, 往外走。
潘梵于忍不住问:“那你要去干嘛?”
傅扬举起手:“处理下伤口, 好像发炎了。”
潘梵于目光触及手背上的淤青,眼神温柔了下来。
想到警察对自己说过的话,心里渐渐暖和起来。
好像忘记刚才被傅扬威胁自己的场面,甚至在心里感慨这世上估计只有傅扬对自己好了。
—
盛世四楼夜总会。
昏暗的包厢里歌舞喧闹着, 几个身着暴露显眼短裙的女人,坐在几个大佬身边。
脸上画着浓郁的妆容,细指捏着高脚杯, 笑盈盈地往那几个人嘴边递去。
傅扬笑着接过酒杯,抿了一口,便放到桌上。
陪在他身边的小姐笑得花枝乱颤,明明人家根本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心里都漾起圈圈春意。
包厢里其他小姐, 用一种很嫉妒的目光瞪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命真好, 陪了一个长得好看年纪还小的有钱鲜肉。
自己陪的男人都酒囊饭桶, 说话特别爱吹牛,手还不干不净。
虽然她们不是没赚过外快, 可是在夜总会上陪酒, 大多数人还是不敢那么放肆。
那个小姐想着,如果能跟这个小弟弟睡上一觉,不给钱自己也愿意。
“谁能想到, 我们这些在九州混日子的,能有朝一日跟傅家小太子坐在一起喝酒啊。”那个光头男嘿嘿笑着,手不干不净地在坐在自己身边小姐身上揩油。
那个小姐盯着他手上的劳力士,只能赔笑,忍着。
在想自己今晚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把那块表给拿下。
“白总在九州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管是哪个行业,都要听听白总说的话。”傅扬眼神示意小姐往旁边挪一下,身子往后一靠,那双桃花眼眯起:“听说白总看上九州海边那块儿地?”
这个手腕戴着劳力士的光头,是白正光的大伯。傅扬一开始选择跟老白一起玩,其实也是看上了他是白厉宏侄子这个身份。傅氏看人眼光很准,迟早有天会用到老白的时候。
可白厉宏这人黑白通吃,老白其实心里有点怕这个大伯。
听傅扬要这个人的联系方式的时候,还劝过傅扬不要跟他接触。在白光正眼里,这个大伯比爷爷还要可怕,全家没一个人不敢听他的话。
傅扬去年就听说白厉宏看上海边这块地的事,这个信息也是老白透露给他的。
海边那块地是傅扬他爸还活着的时候规划下来,准备在九州建立别墅群,附带度假区。
可是等自己死了,也没等到去规划这块地。也不知道那时候火爆的九州,是扶不起来的阿斗,这块地在这儿浪费了许多年,傅玉书都没想到这个地还有利用价值。
白厉宏眉眼上扬,“是啊,可是这块地早就被人抢先买走,我馋着可是没办法呀!”
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在傅扬身上打转。
这种眼神就是在标量猎物。
傅扬点点头:“白总能在百忙之中抽闲出来跟小辈喝酒聊天寻乐,小辈实乃走运,所以也不说空话了。”
有一些人也是白总的合作伙伴,刚开始见到白厉宏跟这么小的娃娃赴约寻乐,还觉得很奇怪。听到小娃娃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傅氏小太子,大家恍然醒悟,白厉宏这是打着什么主意。
“老白啊,咱们是很少见这么有见识的年轻人了。”陈总呵呵笑着。
陈总是当地做钢材生意的一把手,跟白家合作几十年,几辈子交情。
也是陈收的爸爸,傅扬也是从陈收那里知道了如果想跟白厉宏合作,必须要从两个人身上一起下手。
白厉宏点头:“是啊,我弟家的那个娃子就不行,跟我很像但是讨厌经商,我一辈子都没几个孩子,就指望他来接班,可惜不知道以后这家族行业会落到谁头上啊。”
陈总也附和:“我儿子不也是?心思全没在家族事业上。在他们这个年纪,我们早就在酒局摸打滚爬了。”
陈总又问傅扬:“你跟光正和小收都是朋友对吧。”
傅扬没回避与他们的交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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