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的南城雨季多,空气里隐约飘荡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花香。石桥水榭,飞檐翘尾的白墙黑瓦傍水而建。缠绵悱恻的小雨透露着缱绻的思绪。
季子衿撑着一只伞在人群中踽踽独行,脚下水花碰溅没能抵挡她的脚步。她今日心中有事难免有几分烦躁,可面上未显分毫。奶奶的话仍旧回响在耳旁,心中万般思绪,既是愁思又是迷惘。
她轻轻叹口气,原本要走向家中的脚步不自觉转向了别处。“我又能走向何处呢?”她在心中默默问道,时间不等人,雨越下越大顷刻间天空中聚集起黑云。她连忙跑到秦姨的清吧。
秦姨的清吧隐藏在一方柳堤后,她沿着一条细细的青石板便走到了。还未进门季子衿就听到秦姨的声音在里面喊她“囡囡啊,快进来。淋了一身雨吧?在姨母这儿歇歇,我给你找一条毛巾。”
她把自己的伞撑在门口晾着,转过身推门进到店里。对着秦姨笑了笑道:“秦姨别慌啦,慢慢找。我不急着片刻。”说完拿下湿淋淋的书包放在吧台上递给子柯哥。
秦子柯对她笑笑算作打招呼,随后拿着电吹风到后台替她吹干书包。秦姨没好气地瞪了季小丫头一眼道:“不拿自己健康当回事,你小心明儿发烧看你不难受。”说完就转身转身到后台给她翻毛巾去了。
季子衿这才得空看了看吧内,青天白日的吧内零零散散几个人。此时吧内正环绕着轻柔的女声,声音轻柔而清澈。“If you miss the train I am on .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季子衿仔细的辨认了下听出来了那首歌,只觉与自己的境遇十分相像,一时愁苦情绪涌上心头。她明白自己如今坐在此处只不过是逃避现实,阿婆是不会让她留在南城的,她迟早要离开这里去融入那个陌生的家庭。
可她早已将南城当成自己的家与阿婆相依为命,十余年也不见所谓的家人来见她一面。等她长成了却要求她来融入他们的家庭,她又不是小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秦姨从后台出来递给她毛巾,她草草地擦了几下。秦姨看不得她这样,又亲手拿过毛巾给她仔细擦着。心中一时对她无限怜爱,也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没有出声打扰。
等秦子柯递给她的书包后,季子衿已整理好一腔愁绪,踏上回家的路途。她明白等待着她的是能够决定她一生的选择,她只能自己去解决。她走时还隐隐能听到那首歌声“Lord I can not go back ho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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