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有些难受。清徽垂眸, 感觉到脸上湿热的温度,他抬手一触,盯着沾染上了水迹手指微微发愣,他在……流泪吗?
为一个人。
因为不知不觉中,这个人已经变得那么重要了。
想每日的清晨看着他挽着剑招的模样,想他将烤鱼递到他手中时柔和的眼神,想他对他说“师尊,我们走吧。”时温柔的笑意,想他的手触上他手腕时温热的温度。
还有他拉着他的衣角站在他的身后,低着头不松手的模样。
想……成为他最亲密的人。
他支在季珏温的身上,以俯视的角度看着身.下的人,但是不敢动,他又想起了他亲吻另一个人的模样,和他共用着一个身体的人,却不是他。
他不喜欢我,他不会喜欢我。清徽对自己说。
他亲吻清乾的样子那么温柔,他嫉妒得发疯却无力阻止,恐慌弥漫了他的整个心脏,却没有人来告诉他该怎么办。
……
“清徽,都是师尊的错,师尊不该拿寒玉决逗你的……清徽,记住师尊的话,如果喜欢一个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何去做,那就对他好,一直对他好,总有一天,那个人一定会发现你的好,然后也喜欢上你的……”
……
师尊教过他,如果喜欢,就对他好,但是师尊从未教过他,他该怎样才能停止自己不去嫉妒,也从未教过他,如果对他好没有用,他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个人要被抢走了。
突然,他听见身.下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会明白……”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季珏温眼中浮现出了几分无奈,他发现,自从遇上了他,他的无奈就变多了——但他没发现的是,他已经忘了原来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他的无奈变多了,他的话,他的笑容也变多了。
笨蛋。
这个傻子什么时候才会明白,从来就没有你们,只有一个你。
他抬手轻轻擦拭掉清徽嘴角的鲜血,将手抬高放在他的妖脑后,压下,唇贴上唇,一个轻吻落下,“闭眼。”
季珏温舔舐了清徽有些干燥的唇,直到他的耳尖发红,嘴唇被染成艳丽饱满的红,他才缓慢却又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挤进他轻咬的牙,毫不嫌弃他口中弥漫的并不美妙的血腥味,一点一点地舔舐殆尽,将他的口腔侵.犯了个遍。
直到让他的口中满是自己的味道,直到他眼中破碎的寒冰融成春水,直到让他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挣脱出来,季珏温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他。
“总是这么笨,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季珏温搂住他的腰,将清徽按进自己的怀里,摸了摸他的头,又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灵力源源不断地透过两人接触的肌肤传进清徽的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然而不过是杯水车薪。
季珏温却并不因为如此就放弃,直到最后一丝灵力耗尽,他才停下传输。剩下的,只能靠那位月虚第一炼丹高手清源师叔了。
至于清源很可能,不,应该说绝对会在为清徽疗完伤后狠狠地对着他咆哮一整天不带重样这种事,季珏温搂着清徽,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该!
熊孩子就该好好教育。
他搂着清徽,盯着他那张还有些晕晕乎乎显得迷茫的脸,又叹了口气,这个世界的人思想都被现有的禁锢住了,他一时无法意识到也并不该怪他,到底是自家的,等清源教育教育,就算揭过了吧。
他又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带着安抚与亲昵的,“晚安。”
被季珏温吻得晕晕乎乎的清徽眨了眨眼,眼中隐隐的红丝退去消散。季珏温说的话,季珏温做的事,季珏温的吻……他陷入迟钝的大脑无法让他做出任何简单的判断,但在这一吻下,他顺从地闭上眼,竟无比安心地陷入了梦乡。
梦里,有一个人眼神炙热而柔和地看着他,他和他坐在一起,看水里的鱼儿游啊游,日暮日出,从未变过。
于是,睡梦中,清徽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安心的弧度。
……
第二日,清徽果然受到了来自清源的咆哮暴击。
“小祖宗!你是怎么做到将自己伤得这么严重的?!全身经脉受损,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怎么还没死呢?!”
“不知道我这药材也是很难得的吗?你以为丹药是那么好炼的吗?还是说你其实就想着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呢?!”
然而虽然嘴上说个不停,清源还是对清徽把自己伤成这样无比心疼,到底是师尊最小的弟子,是他们几个师兄看着长大几乎就当成儿子养的小师弟。
又因为师尊一时玩笑而练了那让人冰冷冷的寒玉决,清源最后也只是臭骂了他几句,就为他疗伤暂时稳住伤势后,开始筹备为他炼制疗伤丹药的药材了。
服下清源整整炼制了三天才成丹的回愈丹,脱离了危险情况开始好转的清徽就又被清源抓着咆哮了一阵天,如果不是因为简单而损耗了太多精力,他也许还能再教育自家这个不听话的小师弟几天几夜!
不过清源去休息了,还有一个清荀以及平日里很少见到的其他几个师兄姐轮番上阵,力图让这次胆大包天的小师弟以后再也不敢伤害自己的身体一根汗毛!
清徽也乖乖地低头听着,师兄姐们说什么应什么,在这当中,他突然想到季珏温对他说的话,“月虚的所有人都喜欢你,不要怀疑自己,我,也是其中之一。”
是啊,师兄师姐们都很疼爱他,这一点,不应该怀疑的,不应该认为他们讨厌自己冷淡木讷不懂表达的性格而疏远自己,讨厌自己的。
月虚,是他的家。
清荀几人教训着教训着,突然发现低着头的清徽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笑了起来,不由火气又从心中蹭蹭地冒上来,“有什么事那么好笑?觉得我们担心你很好笑?还是你觉得自己根本没做错什么?把我们的话当耳旁风?!”
就在清荀指着清徽“你你你”气得想动手时,清荀赶紧收敛神色,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并非,师兄师姐们教训的是,清徽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知道就好!”被清徽那双认真无比的眼睛盯着,别开视线,清徽干咳两下放下了指着清徽的手,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了。
揽月殿。
季珏温边欣赏着湖里鱼儿在水下漂亮的身姿,边转着手中的烤鱼,调料撒得恰到好处,烤鱼香很快飘散开来。
他漫不经心地数着池塘中的鱼,计算着哪几只比较肥嫩,可以烤来吃了,突然敲击着的手指一顿,他转过头,眉眼可见地柔和了下来,虽然没有笑,却让人能够感觉到他此时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师尊,欢迎回来。”
清徽抿唇,接过被烤得金黄酥脆的烤鱼,“……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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