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卯张了张嘴,想到乔良策那天的话,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两人都想离,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说呢?
这婚又不是他结的,心也不是他的,人家爱不爱,与他何干?
欧卯明白这个道理,可心里就是郁闷不已。
等年安走后,欧卯盯着那叠螃蟹壳看了半晌,忽然卧槽了一声。
旁边的夏闵泽被他吓一跳,欧卯指着那堆螃蟹壳:“我上次贪嘴吃了六只螃蟹,回去就拉肚子了,年安这吃了至少有十只吧?”
隔天,年安没去公司,而是约了律师谈年函的案子。
年函飞叶飞的厉害,人都快瘦成皮包骨,据说在局子里,中途有次瘾上来,又哭又喊,还自残,最后别无他法只好把人捆在床上,这么断断续续持续了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然而人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年安对此不关心,他只关心蔡女士被那么一撞,在法律之内,能把年函弄进去多少年。
一审的结果很不理想,年父那边请了律师,一副拼死也要把年函捞出来的架势。年安在法庭上见了年父他们一面,父子两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
谈案子谈了一下午,律师临走前,对年安说了句:“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早点去看比较好,仗着年轻的资本可劲折腾,年纪大了是要吃亏的。”
年安捂着肚子,扯出一抹苦笑:“多谢关心。”
昨天和欧卯吃的那顿饭,他一时贪嘴,吃多了,螃蟹本就属寒性,一顿下来直接吃坏了肚子,从早上开始他就上吐下泻,只是着急案子的事情,本着不愿拖拉的想法,强撑着过来,结果中途还是去了数次厕所。
他靠着椅子长吐一口气,不舒服的肚子又开始抽搐,疼得他直皱眉头。
去隔壁药店买了一盒药,找了家奶茶店坐下,拆开包装打算先随便吃两颗对付下时,手里的药无端被人夺走。
年安一抬头,只见宓时晏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旁边。
急性肠胃炎来的突然,疼起来也要命,绕是年安能忍,也架不住脸色苍白。
医院人多口杂,注射区小孩子的哭闹声格外吵耳,浓重的药水味熏的年安头痛,但好歹肚子缓过来了。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都黑了,又是一年盛夏,外头热浪滚滚,风裹夹着热气,吹的人浑身冒汗。年安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一件事。
“几点了?”
宓时晏说:“快八点了,你现在不能吃别的,只能喝粥……”
年安钻进车里,道:“不喝,你家有投影仪吗?”
宓时晏奇怪地看他一眼:“没有。”
年安微微皱眉,眼睛在周边掠了一圈,最后停在不远处的电器城。
别墅三楼有一间特别大的空房,里头什么也没有,起初年安本来打算在这儿弄个台球桌,再弄个吧台,装个投影仪,时间空闲了进来看看电影打打球打发时间什么的。
但他还没来得及实施,就想起他和宓时晏是要离婚的,这房子是宓家给的,他不贪别人的东西,那以后离了婚,自然就不会再过来的。
没了名为‘未来’的憧憬,那计划实施起来,也就没了太大动力,以至于这儿到现在还只是一间毫无用处的空房。
平时有临时工过来打理,所以并没积尘,年安拽了张毯子过来铺在地上,盘腿而坐,顺便在奶球路过的时候抱进怀里,捏着它的小肉垫,玩的不亦乐乎。
节目取名为《我是偶像》,一周一期,每期晚上八点更新,秘密网络综艺独家制作播放。年安观察了下点击率,因为前期宣传做的到位,所以攀升的很快,但这也只是这个世界的快,与他认知力的快差的还有点远。
但照着这个速度攀升上去,原定的目标应该是可以实现了。
投影仪将这片墙壁都投的满满当当,屋里没开灯,宓时晏在距离年安一段距离的位置坐下,两人都没说话,看着这档他们携手努力已久的节目,目不转睛。
年安胸口被满足感填满,嘴角的笑一直没落下来。
第一期主要还是选手出场,有生活镜头和排练镜头,在个人表演之后,还有审核导师的点评。因为有弹幕功能,所以上边飘着的都是各色字体,内容有好有坏,有人说这水准也想当明星,也有人嚎着真帅被圈粉了。
欧卯因为长得好,他出场的时候弹幕涨了一波,结果他接在他下面的就是夏闵泽,夏闵泽可以说是所有选手里综合实力最高的人,会唱会跳还长着一张好脸,弹幕在欧卯的基础上,又翻了一倍。
年安以前就很少看综艺,一是时间忙,二是对综艺没大兴趣,他更愿意看书或电影。如今一看,却被弹幕逗得发笑。
坐在他旁边的宓时晏听到低笑声,看了年安一眼,又看了看正进行个人表演中的夏闵泽,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年安敏锐地感觉到宓时晏的不对劲,他心思微动,故意道:“不出意外,这季下来夏闵泽的人气应该会是最高的。”
宓时晏脸跟着他的话,更臭了几分。
年安颇为可惜道:“脸不错,身材也挺好,为人谦虚低调,是可惜我不当经纪人,不然这么好的苗子,我就亲自带了。”
“随便你。”宓时晏突然吭声道。
年安朝他投去目光:“随便我什么?去当经纪人吗?”
宓时晏冷声道:“不过你最好小心点,如果他以后真的出道了,和经纪人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新闻,何况你还没离婚。”
年安哦了一声,弯起眼睛:“前面先不说,后面不是快了吗?”
宓时晏心口堵着一口闷气,要上上不去,要下下不来,卡的他胸闷气短,愈发看面前的夏闵泽不顺眼,连同对年安,也是气得牙痒痒的。
可他又没办法反驳,正如年安所说,距离他们离婚只会越来越近。
等到时候,年安干什么,和谁在一起,他根本管不着。
理智告诉他,他根本无需管年安和谁在一起要干什么,只要离婚就行,他的目的一直都很明确,就是离婚。可现在某种不知何时滋生出的思绪几乎要击溃了他的理智。
年安等了良久,也没等到对方的回答,只看他表情纠结的都要皱到一起去,心中愈发觉得有趣至极。
他低笑一声,在宓时晏即将转身离开时,放柔语气道:“宓时晏,你过来一下。”
宓时晏冷着脸,语气不太好地说:“怎么?”
年安冲他笑:“你过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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