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泽一点头:“很有可能,不过也不排除他们给那批货动了手脚,暂时骗过我们的眼睛——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必须混进黑市将他们人赃俱获,否则一旦打草惊蛇,这些穿山甲救不回来不说,还可能让他们更加戒备改换交易地点,想要再抓到他们的马脚,就更难了。”
“所以我们得想办法进去才行,”彭彧十指交叠托着下巴,“单甲有没有告诉你……他们有什么暗号之类的?怎么才能够向他们表明我们想要进入黑市进行买卖?”
“有说,”李一泽从茶几上抽了一张广告纸,找了个能写字的地方,提笔写下几个数字,“他在通风管道里看得比较清楚,他说暗号就是台球——那里有很多服务员,只要你按照数字顺序将对应编号的台球打入洞中,就会有人来接应你进入偏门,就是朱黎说的vip通道,从通道楼梯向下,就能够进入地下黑市。”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而这个数字每天都会变动,有时候三位,有时候四位,这是他观察到的最近一个星期的数字暗号,具体当中有什么规律他还没有推测出来,也观察了台球厅四周,没发现有什么提示。”
彭彧奇怪地问:“每天都会变动的数字顺序?这种打法只能打八球吧?”
“应该是。”李一泽把写了字的纸往前一推,几个数字从周一到周日分别是——627、379、15、211、43、1210、114。
众人看完全部傻眼:“这……这真的不是随机抽取?”
彭彧却盯着最后两个数字看了一会儿,忽然说:“这个月的十号……是不是农历的十一月初四啊?”
朱黎翻了眼日历:“确实是,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如果每周都是按这个顺序排的话,农历十五是个礼拜五,我们得在这个时间之前进去,所以用不上周六日的号码。”
听他这么说,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瞬间破灭了,几个人再怎么研究那剩下的五个数字也研究不出个所以然,彭彧只好暂时把纸收到一边:“单甲还说什么了?”
“就是朱黎说的那些,”李一泽瞧一眼斗途,“我还向他转达了一下他师父的拳拳爱徒之情,他表示自己目前还很安全,至于那个千里传音是被他不小心弄丢了,具体丢在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才一直没有联系你们。”
斗途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一抿唇,没吭声。
“来不及了啊,”彭彧叹口气,“后天就是农历十五,这几个数字简直跟玩闹似的……话说单甲不是在里面蹲了快一个月吗,怎么才记了一组数字?还有没有别的了?”
“他说他也是最近才发现台球的秘密,”李一泽又在纸上写下“219、62、124、1027”,“所以之前的都没记,这还有半组,不全。”
“十二月四号是农历十月二十七,”彭彧无奈一哂,“可惜已经没有一个周末等着我们了,咱们是现在就去赌一把也许是两个数字随机组合的九十分之一猜中概率,还是明天去临场发挥?”
这两个选择无论哪个看上去都是凶多吉少,朱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能不能观察一下别桌是怎么打的?也许能从中找到当天的号码?”
“可能性不大,”李一泽说,“那个台球厅一共有十六张桌子,且不说能不能同时兼顾,就算只看一桌都要打无数杆球,单甲记下一天内所有落袋球的编号,再推测很久才能推测出来,我们怎么能在短时间内知道哪几个数字相连是有效的?而且他说就算按照正确数字打了,也不会立刻有人来接应你,有时候要过一两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在这个时间里,又有许多球落了袋。”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犯了难,彭彧疲惫地抹一把脸,只想仰天长叹:“这世上居然还有暴力和钱不能解决的问题……我现在去收买几个知情人士还来得及吗?”
李一泽:“如果可以的话,你的人早已经替你这么办了吧?”
他说完微微垂下眼:“算了,今天大家也都累了,我们还是明天再去,既然已经知道开始时间,大不了到时候强行破门,就算救不回活的穿山甲,也绝对不能让这帮人跑了。”
“要真像你说得那么容易,”彭彧有气无力地说,“打击违法犯罪就简单了,这些都是老油条了,不知道脚底抹油的速度有多快,更何况还有个不知道底细的妖在里面藏着……”
李一泽竖起眉毛:“我明明是在开导你,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彭彧打了个哈哈:“这样啊……我现在舒服多了。”
李一泽:“……”
他懒得再跟某人计较,将一干无关人等全部赶回各自房间,又对那几个神秘数字研究了大半天,依然没能研究出个结果,只能睡觉。
朱黎给找的酒店逼格十分高,服务也相当周到,俩人都不属于认床的那一类,虽然有要事在身,这天晚上也还算睡得不错。
李一泽从周淮那里讨来的一小瓶药早就给某人用完了,不过他好像是养成了习惯,只要睡前喝一杯牛奶就会睡得很沉,即便不用药也不会再做噩梦,因此李一泽没再去找周淮续药,准备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第二天下午两人再次来到台球馆,没再小心观察,直接大胆接近,彭彧把车停在台球馆前面的停车位里,李一泽最后问了一句:“你确定这里没人认识你吗?”
因为存在压制幻化术的“气场”,李一泽放弃了帮他用障眼法改变容貌的念头,万一中途法术失效那就太好看了,还不如直接进去更稳妥一点。
“应该没有,”彭彧说,“我最近一次来南方还是几十年以前,我真出名的地方也就是冼州附近,我不信我能倒霉到在这么远的地方被人认出来。”
李一泽朝他一点头,两人相继下车,彭彧粗略扫了一眼,发现昨天那几个望风的小子今天依然在值班。为了做得更像,他边走边跟李一泽闲聊似的说:“昨天跟那贱人吵了,你是不知道她多过分,花着我的钱还要嫌弃我,真以为我不敢踹了她,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几个小年轻纷纷向他投来目光,彭彧装没看见,有意无意地撩了一下头发——他手腕上又戴上了那块价格不菲的名表,几个人里明显有识货的,瞬间看直了眼,立刻捅捅旁边一个,跟他交头接耳。
两人顺利进入台球厅,彭彧放眼一瞧,发现这里规模还真的不小,他要了一张视野最好的桌,开了一局中式八球。
“讲道理,”彭彧看上去是在盯着球,余光却始终散在别的地方,“我不太会打,我记得上一次来台球厅还是七八年以前的事。”
李一泽接话说:“好巧,除了跟你来过几次,我基本不碰这玩意——毕竟我是可以随时选择作弊的,实在没什么意思。”
彭彧:“……”
这货居然能把作弊说得这么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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