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的地方就有李一泽,这货听说是自助晚宴立刻撒了欢,也不顾自己刚刚树立的“体弱多病”形象了,一阵风似的刮进去,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出来。
彭彧实在搞不明白他们龙的胃到底是怎么长的,好像无底洞似的,怎么也填不满。几个人挺着肚子出来的时候天上已星子高悬,潜岳姑娘酒量实在不咋地,喝了两杯就开始飘,指着天空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星星。”
彭彧抬起头——今晚的天空好像格外干净,星子也格外多,一颗颗的好像排出了什么光怪陆离的图案。他搭着李一泽的肩膀缓了口气,不知戳到哪根神经,鬼使神差似的说:“以前的星星比这还要多……青丘已经是一方净土了,其实我有时候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人与妖和谐共处,一方面又害怕他们真的进入青丘,妖界的大门究竟该不该向人类敞开,我还在犹豫。”
李一泽轻轻攥住他的手:“这也不是你一人就能决定的,顺其自然吧。”
“说得也是,”彭彧笑了一下,“走吧,这大半夜的……赶紧回去睡觉。”
两人两龙往小区溜达,因为都喝了酒,步子都不太稳当。第二天这四只果断都没能起得来床,直接瘫成咸鱼,窝在家里叫了一天外卖。
要说妖族大会虽然一共开二十天,其实也就第一天的演讲比较正式,剩下的就是吃喝玩乐,想走的可以随时退场。还有个比较重头的项目叫“你情我愿”,实际上就是个大型相亲现场,主持人依然是羽族的——鸳鸯。
在人间这种项目都已经被玩烂了,妖们却还十分喜欢,很多单身妖都乐意去碰碰运气,据说能成的还真不少。还有什么“三天情侣挑战”、“情侣庄园大冒险”等等一系列的活动,都相当受妖欢迎。
当然,彭彧他们一行四个早已经两两成双,对于这种活动实在没有参与的兴趣,但又不想浪费这半个月的娱乐时间,最终在潜岳的提议下,几个人准备去体验一把妖界的游乐园。
随后潜岳发现,妖界的游乐项目是真的清奇——过山车真的过了山,海盗船是真从海里拉来的海盗用过的船,旋转木马是真马,摩天轮时速六十迈……鉴于两个人类都是坐过“云霄飞龙”的高手,对这些项目只觉索然无味,最后只得进了鬼屋,结果发现鬼屋用的是真鬼,潜岳一不小心拔了刀,把整个鬼屋的工作鬼员全部吓跑了。
游乐园体验失败,一行人只得悻悻然跑去广场喂鸽子。
神木广场永远是客流量数一数二的地方,反正这里不要门票,谁都可以过来坐坐,有喷泉有音乐,还有数以千计的鸟类分时段在这里停留,各种鸽子、山雀纷纷过来讨食,喜欢撸鸟的可以尽情撸个够。
几个人在广场旁边买了点面包,自己吃着,也掰下一点喂鸟,潜岳抬头望向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树,很快发现一件神奇的事情——这树周围竟然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没有牌子写着禁止触碰,甚至连隔离的栏杆都没有,走得近了,可以直接触碰到老树的树干,让粗糙的树皮摩擦过手心。
彭彧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缓缓开口说:“这棵树是青丘的命脉,它将天地灵气吸引过来,所以周围的水也会带上灵气。这广场是很好的修炼场所,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月光、有灵气,对妖物来说,可以事半功倍。”
他正说话间,忽有几只麻雀飞过来落在他肩头,似乎对他手里的面包垂涎三尺,他将面包撕碎了放在手心,麻雀们便“呼啦”一下聚拢过来,在他手心里啄食。
他不去管那些鸟,而是将目光放得很远,远到可以盛下整个青丘,又徐徐拉近,只落在那棵参天古木身上,如果细看,可以发现树间有许多鸟雀在蹦来跳去,各色羽毛忽隐忽现,时不时传出婉转的鸟鸣。
彭彧也不知在树上看到了什么,喂完手头的面包,赶走那些缠人的麻雀,径直走到树底下,伸手在树干上一抓就要往上爬。
“老板,”潜岳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叫住他,“你这样不太好吧?你刚说这树是青丘的命脉,你这不是在爬青丘的命根子吗?”
九渊:“……”
总感觉这话哪里怪怪的。
彭彧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在众目睽睽之下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树,并说:“怕什么,老子两千年前就爬过这树了,它欢迎我还来不及。”
彭老板好像已经忘了他上回爬树遇到蛇还差点被吓得摔下去的经历,他抱着一根伸展出来的枝干,在茂密的树叶之间艰难地往一个方向移动。
李一泽站在底下看着他,脸上全无表情,好像想说“你摔下来我也不会接你的”。
彭彧又爬了两分钟,伸手拨开前面的树叶,两只错愕的鸟脸顿时出现在眼前——是两只绿孔雀,一公一母,本来正在夫妻之间窃窃私语,无端被这“不速之客”打扰,纷纷抬头看向他,一时间六目相对,场面十分尴尬。
“两位,”彭彧平白无故跑到人家家里来,居然还反客为主,他拿胳膊撑在树枝上,冲两只孔雀咧嘴一笑,“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幼儿园当舞蹈老师啊?”
第42章公然“调戏”
两只孔雀沉默地打量他一番,随后怒从心头起,果断发动进攻,照着他的脸使出“猛啄”绝技。
彭老板并不想被伤到自己一张拿出去可以混饭吃的俊脸,连忙抬胳膊去挡,结果对方攻击过于凶猛,树上又实在施展不开,他一个没稳住,还是脚一滑,毫无悬念地摔了下来。
虽说按他目前的筋骨强度,从这个高度摔下来是绝对不会有事的,顶多也就蹭破点皮,然而李一泽到底是没忍心真让他跟大地亲密拥抱,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身体还是先于大脑做出反应,伸出胳膊把他给截了下来。
彭彧早就料到他一定会接自己,因此丝毫也不慌张,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李一泽本能地一缩脖子,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好像在对方脸上看到明晃晃的五个大字——得便宜卖乖。
他赶紧把这货放到地上,并不想在光天化日之下丢人现眼,遂拍拍衣服袖子,抬脚溜达到一边去了。
彭彧的视线在他身上流连了一圈,又重新仰头看向树上,冲着那两只孔雀喊:“不要那么凶嘛,我是诚心实意邀请你们的。”
两只鸟没立刻理他,潜岳倒先忍不住了,她满脸不理解地问:“为什么要招舞蹈老师?这不是幼儿园的必修课吧。”
“这你就不懂了,”彭彧说,“对人类来说当然不是,但对于一些鸟类来说,‘跳舞’是一种求偶的行为,毛色艳丽程度是天生的,这一点无法改变,如果这个比不过别人,那就只能在舞姿上下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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