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进了宫, 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回府。
众人这才知道事情并没有内侍说的那么严重, 北江并没有出事, 出事的是和北江隔河相望的一个叫东辽的小国。
不过此事说起来倒也不是无关紧要。这东辽国是大余的附属国,平日里没什么往来,不过是逢年过节有些礼尚往来的走动。但是如今东辽被自己的邻国西辽欺负了, 自己又无力还手, 于是只能朝大余国告状。
若单单只是两个小国之间的纠纷,倒也不足为重, 但偏偏西辽是大夏的附属国,而大夏正是和大余打了三年有余,才刚刚战败的那个国家。
也就是说, 东辽和西辽的之间的对抗, 背后其实牵扯到的是大余国和大夏国的利益。这才是皇帝急招刘璟父子进宫的原因。
晚饭的时候,众人聚在一起, 刘璟便将此事草草的朝众人说了。
在座的人除了柳岸和金路生之外,所有人都是打过仗的,因此对大余周围各个附属国以及邻国的情况都算比较了解, 所以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唯独金路生一脸迷茫。
“这个东辽和西辽是什么关系啊?”金路生忍不住问道。
“原来叫辽,后来窝里反了, 所以分成了东辽和西辽。”杨峥解释道。
“一家人打来打去的有什么意思啊。”金路生嘟囔道。
杨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家不是行商的吗?你怎么连东辽西辽都不知道?”
“所以我爹不让我继承他的衣钵,让我跟着你当兵啊。”金路生道。众人闻言不由失笑,杨峥无奈的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过这些事情金路生不懂,柳岸却多少是知道的。他自幼跟着杨敏行, 所以耳濡目染,无形之中便学会了很多事情。
这件事情他稍一想,便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陛下找你们去商议,是觉得西辽的挑衅是大夏怂恿的?”柳岸问道,“按理说不应该啊,大夏国刚打了败仗,还有没处理好的内忧,没理由这么急着挑事儿。”
一来大夏和大余断断续续打了三年,再加上内忧,国力应该消耗的很厉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对大余挑衅才是。
二来,两国打了三年也没分出绝对的优劣势,可见实力相当,即便是再打一仗,也未必能讨到好处,不过是劳民伤财,两败俱伤罢了。
但凡大夏国掌权的人稍微有点脑子,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手挑唆自己的附属国闹事儿。
“你想的很对,此事可能并非大夏在背后作梗。”刘璟道:“可西辽一个小国应该没有这样的胆子,很有可能有另外的原因,只是我们暂时不得而知罢了。”
说白了像东辽、西辽这样自己毫无实力的小国家,自己没有对外抗衡的实力,所以只能依附于周围的强国。既然是依附于别国,那么被利用当成棋子,是很合理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这个背后的始作俑者,此次的目的究竟为何。毕竟此举不仅会得罪大余,也会得罪西辽原来的主子大夏,可以说是十足的损人不利己。
“那怎么办啊?”金路生道。
“过了年节之后,我亲自带人去一趟北江。名义上是去戍边,暗地里查一下其中的猫腻。”刘璟道。
柳岸闻言点了点头道:“征北军声名在外,你到了北防,就算什么都不做,恐怕也能吓破不少人的胆子。”
“刚打完仗撤走了主力,一眨眼又来了个主帅,恐怕大夏这回也要吓一跳了。”杨峥道。
刘恒远回朝的时候,留下了近三分之一的部队在北防戍边,又留了一部分人驻守在柳州。这次刘璟甚至都不需要带人去,只要到了北边,几万人都可以任他调遣。
时隔两年多,又可以回北边,杨峥他们都很兴奋。在京城这段时间,他们一个个就像困在笼中的鸟一样,这回终于可以飞了在,自然是高兴的。
晚饭后众人各自散去,刘璟却悄悄叫住了柳岸。
柳岸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刘璟低声道:“洗完澡来我屋一趟。”
柳岸不明所以,心里骤然闪过某个模糊的念头,但很快又强行压了下去。他隐约有一些某方面的预感,却又不愿去戳破,于是十分茫然。
他洗完了澡从浴房出来,远远的见到刘璟的屋里亮着烛火,门半开着,似乎在刻意等他。柳岸走过去敲了敲门,里头传来刘璟的声音让他进去。
柳岸立在门口犹豫了片刻,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脚抬起又放下,似乎十分纠结。
这时门突然打开,刘璟立在门口望着他不解的问道:“愣着干嘛,外头不冷吗?”柳岸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双脚不听使唤的踏了进去。
刘璟关上门,然后过去拢了拢炭盆,让炭火烧得更旺一些。柳岸看着他侧脸,心里突突直跳,手心不由自主的冒了一层汗。
刘璟弄完了炭盆起身望向柳岸,见少年一张脸泛着薄红,头发尚未干透,还有些潮湿,只觉得十分赏心悦目,不由便多看了一会儿。
柳岸却不敢抬头看他,目光一直落在别处。
“把上衣脱了。”刘璟道。
柳岸一怔,面上快速闪过一丝异样,但随即又掩饰住了。
这时刘璟却转身从抽屉里取了一瓶药膏出来,道:“今天上午被詹荀摔着了吧?那一下我看着都挺疼的,估计肩膀都青了。”
原来是要涂药!柳岸闻言只觉得心里十分尴尬,一时之间又是自责又是内疚。人家坦坦荡荡的,他偏要小人之心去想那些龌/龊的事情。
柳岸一遍自责着,一遍飞快的把自己上衣扒/了,然后将赤/裸的后背毫无保留的留给了对方。
刘璟一见之下不由皱了皱眉,只见少年肩背的连接处一片青紫,看上去就疼!
“除了你和金路生之外,我们剩下的人基本都那么练过,经摔,你这是没摔打过,所以会比较严重。”刘璟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抹了药在柳岸肩背上轻轻揉按,“幸亏过完年我就带着你去北边了,不然非得被詹荀折腾的掉一层皮。”
刘璟的指尖带着一丝清晰的热度,混合着凉凉的药膏,让人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但柳岸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十分龌/龊,所以此时心里泛起的异样于他而言特别有罪恶感。他不得不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开口道:“詹将军也是好意,再说,的确是我太弱了。”
刘璟闻言便知道他这是又想起了刘恒远的话,忙安慰道:“别听我爹的,他那么说你是拿你跟我比呢,也不想想你比我小好几岁,哪儿能一下就变成我这样。”
“嗯。”柳岸口中应着,心里却无比期待自己有一天能变成刘璟这般,强大而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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