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怕隔墙有耳吗?这样盖着棉被聊天,隔音效果可好了,外面肯定听不到。”
说完话,林幼瑶突然意识到,既然盖子棉被聊天隔音效果那么好。那刚才,他们俩妆模作样个啥劲儿啊?直接往被子里一钻不就得了。
穆景瑜思索片刻,道:“恩,这法子倒是真不错。”
林幼瑶在被子里,又问道:“你怎么又想起来回房了?”
穆景瑜道:“这样抱着你睡,我难以入眠,难耐的很。”
林幼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睡意朦胧:“以前在江宁的时候,你每天都同我一起午睡,也没见你这样过。现在怎么这样了。”
穆景瑜道:“今时不同往日,那时我未经人事,忍一忍,想想别的也就过去了。现如今已尝过那**滋味,一想起来就忍不了,越是忍不了越是想。幼瑶……”
林幼瑶在穆景瑜胸口画了个圈圈,问道:“什么滋味啊?”
穆景瑜答:“人间仙境。”
问是林幼瑶问的,耳朵尖尖也是林幼瑶烫的:“说什么呢?”
穆景瑜低声道:“那我回房了。”
林幼瑶点头道:“好,你快去睡吧,不早了。”
——
夜半时分,李英远坐在偌大的圈椅中,姿势放松,头和背都靠在有弧度的椅背上。
他半眯着眼,懒懒散散道:“楚国端王世子那里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
李英远的面前一个白面太监跪在地上,这太监卑微的低着头:“回大君,晚上端王世子进了那个他带来的女子的房里。过了好久才从她房里出来。”
李英远眯了眯眼:“进了那女子的房里?呵,是嘛?去快活了?”
白面太监道:“大君说的没错,是去,去快活了?”
李英远一边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另一边却是不动:“你怎么知道?”
白面太监道:“大君吩咐我注意端王世子的一举一动,所以世子殿下进了那女子的房里之后,奴才在后窗偷偷听着。”
李英远道:“你听到了?你听到了什么?”
白面太监道:“听到了,听得一清二楚,那女子的、那女子叫声和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
“呵,”李英远冷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从楚国远道而来的贵客,是个会享受的主儿。这么一路走来,也是憋得难受,到了王宫里,自然要纾解纾解。”
白面太监的头压得更低:“大君说的是。”
李英远接着道:“看来这端王世子喜欢美色。”
白面太监不说话。
李英远自顾自的接着道:“我记得李舍人有一对双生庶女,今年也该有十五了吧。”
白面太监说道:“大君说的是。”
李英远道:“我听说李舍人的这一对双生庶女长得妍姿楚楚,明艳动人,据说她们舞也跳的好。”
白面太监道:“是。”
李英远懒散的挪了挪姿势:“好东西自然要留给尊贵的客人,我们高句丽国一向都十分敬重楚国的,让那一对双生子,这几日好生准备准备。”
白面太监匍匐行礼:“是,大君。”
“恩,”李英远挥了一下手,道:“你退下去吧。”
——
第二日午饭以后,李英远安排了歌舞招待穆景瑜。
歌舞表演的地方在一个大殿,虽说不是王宫的正殿,却也十分宽阔。
林幼瑶跟着穆景瑜,在席位上坐好。
“殿下,昨夜睡得可还习惯?”李英远道。
“恩,不错。”穆景瑜道。
“那就好,来看看我们高句丽的歌舞。我们高句丽的歌舞同大楚有极大的不同,殿下也来鉴赏鉴赏。”李英远说道。
“啪啪。”李英远伸出手拍了两声手掌,丝竹之声随之响起。
林幼瑶一听,这颇具民族特色的音乐,跟她前世朝鲜族的民乐也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音乐响起之后,没过多久,两排高句丽美人儿,一共十来个人,踏着步点,走到大殿的中央。
这十几美人儿,胸口前都挂了一只圆鼓,青葱白皙的手儿间或在圆鼓上拍打,敲击出长短不一的鼓声。而她们的身形也随着圆鼓的节拍和伴奏的丝竹抬手摆臂。
林幼瑶目不转睛的看着这高句丽的舞蹈。高句丽国大君请楚国端王世子看的舞蹈,应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了高句丽舞蹈的最高水平了吧。
她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茶,这高句丽的舞蹈动作幅度不大,不过动中有静,而静中有动。动时,松弛自如,潇洒流畅,静时,婀娜多姿,仪态万方。风韵典雅,含蓄内敛,也是别有一番魅力所在。
她看的正起劲,忽然听到穆景瑜的声音:“大君,昨日匆忙间,没有来得及细问,大君说祥瑞白虎还在路上?”
李英远点头道:“殿下,正是如此。”
穆景瑜接着问道:“不知瑞兽运抵高句丽城还需几日?”
李英远打了个哈哈,说道:“论理从东北面运到集安城也不过五六的样子。不过,瑞兽毕竟是瑞兽,不是凡物,把瑞兽请到集安城自然要小心谨慎为妙,万万不能在路上出了差池。所以宁愿走的慢些,也不能为了赶时间贪快了。事关高句丽国和楚国两国的大事,万一要是出了岔子,谁也担待不起。殿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穆景瑜颔首道:“大君说的在理。”
––
这天夜里,穆景瑜又进了林幼瑶的房间。
两人合衣躺在床上,随后将被子拉了开来。他们就盖着棉被纯聊天。
“殿下?”林幼瑶道。
“恩?”穆景瑜道。
“你说这李英寿是什么意思啊?我们来了两天了,李英远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们,今天还给我们安排了歌舞,但是一说起祥瑞和高句丽王的事情,就吞吞吐吐的,你说这李英远到底在想什么呢?”林幼瑶疑道。
“现下我也摸不清李英远的想法。他每日里这样招待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穆景瑜道。
“看上去不像是要害我们的样子。如果要害我们,我们一进宫殿的时候,就可以下手了,也不用这样招待我们,还要浪费粮食。”林幼瑶道。
穆景瑜摇头道:“那日我们在山谷里遇袭,应该是李英远所为。他的目的应该确实是除去我。”
林幼瑶换了个姿势,哀叹道:“这李英远到底想干嘛来着。”
穆景瑜一把搂住了林幼瑶:“你的身子别乱动了。”
林幼瑶拍了一下穆景瑜的手:“你可以回屋睡觉了。”
——
这几日,穆景瑜不用上朝,也不用处理公务,他难得那么空闲,难得有那么多时间。他就每天跟林幼瑶黏在一起。
林幼瑶本来从楚国带来了葵水所用之物,穆景瑜还是吩咐贤伊殿的宫女为林幼瑶好生准备。他还嘘寒问暖的,就说他端茶送水的也不为过了。
在这个小小的贤伊殿里,他把她宠上了天。
不过因为葵水的缘故,他只能抱抱亲亲,却是碰不得。他心里即使满足,又是可惜。
这两日,李英远一如第一天的热情好客,对穆景瑜热情的好像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弟。顿顿饭都摆了宴席款待穆景瑜一行人,歌舞也看了几回。
林幼瑶现在对高句丽舞蹈已经十分了解,什么杖鼓舞、扇舞、剑舞、拍打舞,轮番看了一遍。
林幼瑶和穆景瑜每天夜里盖着棉被聊天,两人对李英远的想法也是第一日比一日疑惑。
——
东方拂晓,又是一日。
这日李英远亲自到贤依殿来找穆景瑜。
李英远道:“殿下,今天我们高句丽国王宫又来了一位楚国的客人。今日午饭,不如请殿下一同吃饭,也好让这位楚国的客人有机会拜见一下殿下。”
穆景瑜疑惑道:“也从楚国而来?”
李英远眼睛眯了一眯,笑道:“正是,就是从你们楚国来的,他想拜见一下殿下。”
穆景瑜沉吟片刻,颔首道:“好,那就见一见吧。”
林幼瑶听到李英远的话,心里狐疑得很,也是从楚国来的?是谁?从楚国来,有能得高句丽国大王子亲自接待的,倒底是谁?穆景瑜是奉了楚皇的圣旨才来的这高句丽国,没有听说哪个皇亲贵族,哪个高官也被派到高句丽国。
带着满心的狐疑,林幼瑶和穆景瑜跟着一脸笑意的李英远去了高句丽王宫的一处大厅。
到了门口,远远便见一位青年男子站在门口,候着他们。
一袭月白色的洋缎锦袍,身如玉树,面如冠玉,嘴角挂着浅笑,如这冬日里的一阵春风。他站立在正殿的大门之下,自成一道风景。
穆景瑜眼皮一跳。
林幼瑶嘴角弯出个弧度:“无宣。”
柳无宣浅浅一笑,眼里似水温柔:“幼瑶,许久不见了。”
说完这句话,柳无宣转向一边的穆景瑜,作揖行了一礼:“殿下。”腰略弯,背却是笔直的,毫不卑微,却显得谦恭有礼。
林幼瑶记得柳无宣和穆景瑜是见过面的。那是在在醉霄楼,她闯过塔楼之后,柳无宣做东,请她和穆景瑜吃了一顿饭。不过那个时候穆景瑜并没有表明身份,柳无宣没有给穆景瑜行礼,如今身份明了,柳无宣这礼却是免不了的。
穆景瑜淡漠道:“起吧。”
柳无宣直起身,把目光重新放在了林幼瑶的身上。
许久不见,她似乎变得更美了,眼角眉梢带了几许春意,这几丝春意不是少女的纯真,这是男人滋润出来的妩媚。这分妩媚之意,让她愈加光彩照人。
他是怡香楼的东家,见过的美人儿无数,自然看得懂这女人家的妩媚。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她身边的穆景瑜,心里就发涩的厉害,就像被未熟果子的汁水浸泡着,浸透了。
林幼瑶道:“无宣,你到高句丽来了?”
柳无宣微微点头道:“恩,来了。”
李英远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几位是故人啊。本来还想做个中人,让几位认识认识,没想到你们本就认识。所谓他乡遇故知,这也真是一桩喜事。”
柳无宣转向李英远:“正是,大君。还要谢谢大君,让我可以拜见殿下。”
李英远道:“柳公子客气,咱们也别站在门口了,大家进去坐吧,里头已经备好了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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