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尔忽然觉得很累,她闭上眼,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副驾驶位上,声音也不似刚才那般铿锵有力,反而透着一丝绵软和无奈:“江总,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因为我姓乔,是乔德鑫的女儿,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你讨厌,爸爸犯下的错我会替他尽力弥补,可是你觉得这样让我留在安硕,真的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她顿了一下,眼眶很酸很热,却尽量忍着不哭出来,提起这些,何尝又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
“我见到你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起我爸爸,或许你不知道,4年前你带着警察找到我家来的那一次,我就躲在里面的卧室,亲眼目睹了我爸爸被人带走的过程,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同样的,你对着我,难道就不会想起那些不好的回忆吗?”
【053】很想看清楚那张男人的脸
【053】很想看清楚那张男人的脸
一字一句,都在向他传递着一种信息——把乔尔留在安硕,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折磨。
水汽氤氲在那双灵动的眼眸里,逐渐迷糊了视线,但却迟迟未等来对方的一个反应。
忽然,车子一个剧烈的急刹车,乔尔的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又受到安全带的阻力摔回座椅后背,让她本能地惊呼了一声。
这个地方不能停车,乔尔不明白江律声到底要干什么,刚想开口问他,却在瞧见了那人森然冷漠的五官时,自动噤了声。
他忽然侧过头来看向乔尔,那双深邃又锋锐的漆黑眼眸如同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可以把人的意志彻底吸附进去,嘴角是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你倒还真是会替我着想,既然知道自己讨人嫌,怎么不学乖一点?”
乔尔一怔,见他忽然敛了笑意,眼低寒恻一片,盛怒之下的语气更是低缓冰凉:“既然你那么想替乔德鑫还债,那就等你连本带利还清楚了再来跟我说这些话!至于我要什么样的结果,由我说了算!”
四肢百骸仿佛有寒气骤然穿过。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很清楚江律声执意要把自己留在安硕的目的,可是当真正听到这样凌冽逼人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乔尔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心窝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闷钝钝的,连同一呼一吸都带着颤。
可她在心里又暗笑自己:有什么好难受的?从一开始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不是吗?如果连这都接受不了,接下去漫长的日子她要怎么挨?
乔尔攥紧手指,在侧过身去背对江律声时闭上眼睑,将嘴唇咬得发疼。
索性,这一路再没有什么交流。
车子很快到达玫瑰苑,乔尔匆匆拿了自己的东西下车,关上车门转身就走,一方面她很怕母亲就在这附近,会看到江律声;另一方面——对这样恶劣的男人,她认为连道一句谢的必要都没有。
江律声仍旧坐在驾驶位,对于乔尔这种不算礼貌的行为倒也不甚在意,小区过道里乔尔的脚步走得很急,苗条倩丽的背影被包裹在一套款式简洁的女士套裙下,她的身材线条被勾勒得恰到好处。
男人的视线不动声色收回,长指摩挲过精致打火机的机身,直到那上面有了热度,他才慢条斯理地点上一根烟,眯眸抽了一口。
慢慢回味起她方才在车上不经意提起的一句话——“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男人瞳孔深处的眸色起了些许变化,既然4年以来她都没有见过乔德鑫本人,那么上一次在宁城监狱探监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
乔尔一整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好,她做了一个梦。
黑夜无边的环境里,突然亮起一盏明晃晃的灯光,罗思昶就站在那道光线里,表情痛苦地对她说着“抱歉”,却转眼就把她扔在了一张床上,而后白炽灯再次熄灭,罗思昶的声音也一并消失在了这片漆黑而安静的世界里。
她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是绵软无力的,明明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却始终都醒不过来。
渐渐的,在那一片黑暗之中,她感觉到有人覆盖上了自己的身体。
略带薄茧的男性大掌从自己的肌肤上寸寸滑过,力度很重,她忍不住失声尖叫了出来。
明明应该推开,可动作到了手上却变成了缠紧,任由黑夜中的那具陌生身体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带起一阵又一阵极度颤栗的感觉。
梦中的乔尔使劲眯着眼睛去适应黑暗,很想看清楚伏在她身上的那张男人的脸,只是反复试了好几次,却始终没能成功。
低哑压抑的男声贴着她的耳畔传来,“小妖精,怎么这么紧,真是来要我命的!”
那种灼热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惊得乔尔浑身一个激灵!
这……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江律声?
她倏地睁开双眼,目之所及的是一张被放大了的江律声的脸,吓得她顿时又掀上被子将自己蒙了进去。
幸幸站在床头,一张小帅脸上的表情很是忧郁,别的小朋友都是因为赖床被爸爸妈妈叫醒,为什么他这个小朋友还得负责叫妈妈起床?
“妈妈,你快点起床,要不然我要迟到了!”幸幸小朋友表示很生气。
乔尔听见儿子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是把梦境跟现实混淆在了一起,她真是昏了头了,明明自己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儿子,怎么会想成江律声?
一定是因为昨天江律声那番话的缘故,搞得她有些精神紧绷。
乔尔敲了敲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在幸幸嘟着小嘴一脸傲娇的注视下,开始刷牙洗脸。
本来因为乔尔工作的原因,每天去幼儿园接送幸幸的一般都是关悦群,不过小家伙前几年在国外跟妈妈生活惯了,潜意识里还是比较黏着妈妈,有时候在幼儿园的表现比较好,就会要求妈妈第二天送他去学校,比如今天。
“好啦好啦,妈妈知道了!”乔尔深吸了口气,清空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才随手从洗漱台上拿了一根皮筋将头发扎成一捆马尾,带着儿子出门。
见幸幸的一张小嘴还撅着,她无奈之下只好在路过书店时用一本《数独游戏》收买了小家伙。
才4岁的孩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接触了这类游戏,每次关悦群买来的报纸里有数独的那页总会被这小子撕得面目全非,乔尔不禁想起自己念书的时候在数学方面还是个学渣,只能把孩子的这类爱好归结到那个男人身上。
会不会,幸幸的爸爸还有数学方面的天赋?
算了,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送完幸幸到幼儿园门口,乔尔跟他挥手告别,这才转身搭公交车去往安硕。
从办公室同事的聊天内容来看,昨天应该是没有人注意到罗思昶曾经出现在安硕门口的事,倒是有同事问她,“乔乔,昨天你被江总训了?我看你抱着文件跟在他后面,气压好低啊我都不敢靠近!”
乔尔喝了口水,不做解释。
跟着江律声走的一大好处就是不用担心会在同事之间引起什么舆论,毕竟,谁也不相信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男人会看上什么分公司的小职员。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 301 302 303 304 305 306 307 308 309 310 311 312 313 314 315 316 317 318 319 320 321 322 323 324 325 326 327 328